放榜

放榜的季節，帶幾分喜悅，也帶著幾分哀愁。

報紙上，電視上是狀元們的勝利照，又或記載他們的讀書心得。。。。對，一個八加二，他們是勝利者了。他們是有權在這日子笑的。

中國人，不，全世界的勝利者都是 - 越成功，越被後世既載的勝利者，越是踏著其他失敗者的骸骨而被供奉的。

媒體都在包圍勝利者了，為他們的功績所歌頌，雖然他們只是十多歲的毛頭。這一句句的歌頌，有聲的，有形的，使我們相信著，對，我們並不喜歡這個教育制度，但都要在這下好好生存著，要成為其中一個可以笑到最後的人。

打頭陣的是勝利者。攝影機的背後，拍不到十四歲女狀元的不遠處，有一個瓜子口臉，身穿小背心及緊身牛仔褲的少女，在幾個摯友安慰下痛哭，哭訴著為甚麼自己總算付出不比女狀元少得多的讀書時間，推掉多少男同學的約會，將自己難能可貴的光陰放在自修室中，卻只獲得三分，一個連自己學校都不會給予機會重讀的分數。

會考不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情，但確實是代表前兩年的努力，和直接影響後兩年的命運，和是這近年最重要的一件事。沒有會考，會有高考嗎？不。。。應該是，沒有會考，還能考嗎？人生還有價值麻？我的人生還可以有會考嗎？

有甚麼安慰的說話嗎？那幾位輕拍著背安慰著這哭成淚人的女生想。

不。她們不約而同的搖頭。她們都清楚，如果自己的會考成績是差如斯，甚麼說話聽下去都只是bull shit。甚麼會考零分無所謂？一個連自己學校都嫌棄的分數，真的沒所謂嗎？

她們四人，昨天還在NEWAY內笑著唱著，說到共同進退。退？她三分當然要退，我廿三分怎麼退？昨日的諾言，今天是一支針。

這邊是喜氣洋洋的。這邊是各懷心事，愁雲慘霧的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

當這位新貴女狀元滔滔不絕地說自己的勝利感受時，忘記了，她是踏著她垂死的少女身上去發表勝利宣言。狀元看的，是一片滿佈陽光，綠意盎然的青草地，而被狀元一腳踏在心口的女孩，伸著抖震的手，看著裙底的黑暗，和那根大柱透穿她的身上。